有一天深夜她极度悲伤。她意识到身体里的那个诗人已经死去了,留下一副干枯丑陋的躯壳。
人世间是没有完美的。爱和时间也不能完美。其实残忍的不是今世的残缺,而只是认识到丑陋的那一瞬间。带着几世的荒凉。
爱是美好的。但这美好究竟在爱和不爱之间,在初见,在过程,还是在终结,她不能确信。所以终日惶恐。
他们爱着温润的她,干净宽容美好的她。可是那个丑陋凶猛自私狭隘的胸口被遗弃在黑夜里。那个胸口使灵魂喘息。
她甚至憎恨文字,那憎恨里带着嫉妒。因为所有在文字里达到的完整和破碎,都是人世里不能轻易到达的。而她同时疾病般地依赖着文字。文字是她给自己造的局。
生命不是演给别人的戏,所以她远走。即便如此,她依旧未能逃离。她在启程的时候早已带上了回归的焦虑。
她庸俗得生活着。
其实这一切都无所谓,因为她从一开始,就只不过是庸俗得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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